1999年,法轮功被政府依法取缔后,公安分局、作业站领导都到家里来做工作,和她进行了一次严肃的谈话,要求她今后不能再练了。当时冯兰嘴上答应了,可之后仍然阳奉阴违,仍然偷偷的“学法”、“练功”。这时,我的女儿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,她对妈妈整天魂不守舍、神神叨叨的样子很不解,多次关心的对她说:“妈妈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,咱们到医院看看吧?”她妈妈却说:“我练功就是为了祛病健身,将来还能得到‘圆满’,也让你和你爸爸都‘圆满’”。她说话时恐怖的眼神,足足吓了女儿一跳,跑到我身边向我哭诉。我爱人真正痴迷上了法轮功。亲戚朋友都劝她说,政府不让练,就别练了,练这功有什么好处。可她完全没当回事,还极力劝大家练,说法轮大法好,练法**,身体里就会有法轮。自从练了法轮功,冯兰就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常人了。 自从全国发生习练法轮功人员自焚等案件后,我整天对冯兰提心吊胆的,担心哪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。后来公安分局来家里搜查没收了法轮功书籍,她还在说法轮大法好。那一天,当乖巧懂事的女儿看到警察把她妈妈带上警车的时候,都哭成了泪人,却还在劝她:“妈妈,你不要女儿了吗,你就跟警察叔叔说,再不练法轮功了啊。”可她妈妈无视女儿含泪的祈求,却毅然决然地说:“我就是当代的刘胡兰,真理永远把握在少数人手中。”那一刻,有不少老百姓围观,对冯兰近似疯狂的举动和荒诞的话语,不时的摇摇头,发出一声叹息。我和孩子既羞愧又无奈。
她这一走就是三年。在这三年中,我一个人照顾父母,又照顾孩子,每每回想起从前幸福和谐的小日子,再看看双亲需要女儿、丈夫需要妻子、孩子需要母亲、家庭需要温暖的现实,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苦楚,我是多么需要一个人与我一起共撑危局、渡过难关啊。可就是这个时候,冯兰却没有尽到一个子女、妻子和母亲的责任。我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维持这个有名无实的家庭。所幸,单位领导每年对我生产生活上给予了很多的帮助,并劝我不要跟冯兰离婚,要给予她希望。渐渐的我明白了,在邪教面前,我的家庭每一位成员都是受害者,而冯兰则是伤的最重、陷得最深的受害人。作为一个男人、一个家庭支柱,我对冯兰最大的责任、对邪教最有力的反击,就是默默支持她转变,等候她回归,把一个完整的家交给她。
她在这三年的监狱生活中,教导员经常训导她们,不要执迷不悟,沉迷于邪教。而我也始终坚持与冯兰通信,让她感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。在头一年的来信中,我爱人依然口气很硬,我在回信中劝她,家里有老人,孩子惦念着你,等待你的照顾,不要在信什么邪教了。在第二年来信中,她的口气已经缓和了,对家庭的愧疚、对亲人的思念溢于言表。第三年,她来信说不练法轮功了。短短的一句话,对我而言,字字千金,不禁喜极而泣。等待她出狱的日子,每一天都新的,我知道我看到了希望。出狱的时候,是公安分局的车给她接回来的,那天,我见她那纤小的身材,越加有一种大病初愈般的孱弱,我赶紧上前扶住她进屋,此时,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变得“无声胜有声”。接着,我和孩子精心陪伴了她半个月,让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,让她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。
在这期间,志愿者多次找到冯兰,耐心细致做她的思想工作,多方引导她认识法轮功对家庭、社会的危害。冯兰回想自己自从习练法轮功后,不但父母双亲、丈夫孩子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,身体健康却每况愈下,更可悲的是,一个原本应该幸福的家庭差一点没走向破碎。我能感觉到她的愧疚和悔恨。直到有一天晚上,我半夜听到她在轻轻抽泣,我问她怎么了,她突然坐起来,紧紧抱着我说:“我错了,以后我再也不练法轮功了!”我被她紧紧抱着,任由她的泪水肆虐,我也终于忍不住泪雨滂沱。那一刻,我真真的感觉到,所有吃过的苦、受过的累、承受的委屈,此时全部都化成了喜悦。
她终于醒悟过来了,我们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。